2023-08-19 08:57:37 来源 : 哔哩哔哩
(封面无关,题材为艺术加工,并不针对现实团体和实体)
大学生是世界上欲望最强的生物,新的电子产品、旅游、聚会,种种东西,他们或许都感兴趣,并且想抓在手里。
但是,他们又或许是最好满足的生物之一。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只要,他过的日子够扯淡……
“干,怎么又停电了?”
“你忍着吧,我这边下水道的味道又满出来了,得亏你位置好,不用跟哥们一样当空气净化器。”
“吹风吹一半怎么就停了?我寻思时间没到啊?”
“啊,今天是隔壁班上那个家伙管电闸,那老几最喜欢提前断电了。”
“我**你的**,林北在洗澡啊,就牛魔几摄氏度让林北洗冷水澡是吧,我要去把他的本周挂起来。”
“呼……呼……”
我沉默地听着宿舍里的声音,或者说,噪音。
倒不是对我的室友兄弟们有什么排斥,或者被他们所挤兑排挤。
只是,若总要你和几个老哥一起挤在一间随时会断电、偶尔还会被下水道味道熏陶,白天出门不关蚊帐、晚上回寝室后发现自己枕头上随机生成了蛾子或者蜘蛛的话……
这种生活,大概会让人想起我们伟大的一种改造教育机构——虽说某种意义上也没差。
室友对宿舍的问候声、一个无论如何都喊不起来婴儿般睡眠的哥们的喊声、还有隔壁某个不知所谓的跟女朋友开麦打电话的大笑声,如此种种,如此烦扰。
“啊,好想搬走啊。”
但又有什么用呢?搬来搬去,都还不是这种牢狱般的密集居住环境,无非是为了逃避潮湿和蚊虫从一楼搬到没有电梯的六楼,靠脚力换取床褥的干燥,又或者是从学校的这头换到那头,从饮食丰富但夏天暴雨淹水变成四季干旱但附近只有一间令人凹糟的食堂,总之就像是游戏前期的加点一样,无论如何都没法面面俱到地让人满意。
“呐,新生为什么每次都能住新宿舍啊。”
“因为是新生啊。”
“那装修期间为什么要占我们的地方给他们过渡啊?”
“因为是新生啊。”
没有价值的对话,就像我们没啥价值的寝室生活,不知道是为了把我们更加紧密地锁在教学楼或者图书馆里,寝室的网络也是时好时坏——下载东西、看网课之类毫无问题,但涉及到游戏,十秒一小抽、十分一大卡是常态,让人怀疑校方是否在网线里加了什么密钥协议。
“真是不像话的生活啊。”我看着天花板,上面垂钓的蜘蛛丝借着窗外的月光显得有些恍惚,但我马上也就没有余裕保持稳定和沉默了。
“为什么蜘蛛这么多的寝室里,还会有蚊子。”
“我白银你问我?”
“你怎么不问问洗手台的蛞蝓呢?”
“啊,纱窗又趴着了一只大蛾子呢。”
“喂,你们昨天打死的蟑螂,尸体处理了么?”
又是开始了关于宿舍里生态环境的报告。
想想洗手池的苔痕上阶绿。
又思忖下卫生间里的往来无白“砖”。
啊……
所以说……
大学生其实也真的很好满足啊……
“我就想在好点的宿舍里,度过这四年啊。”
带着些许祈愿,我陷入了沉睡——姑且不是昏迷吧。
“喂!还没搞完吗!滚出来啊!哥们要夹不住了!”
“Byd洗个脸还要照镜子是吧,呜呜呜(牙膏泡沫要溢出来的声音)”
“我鞋呢?被人吃了?”
清晨,早八。
就像素质再好的人遇到对面中路给你封个闪或者看到队友的脑残拉烟都会骂街一样,这个时间段里,大家的脑子里只有赶快把自己搬运到教学楼里,稍微注意体面的可能会提前几分钟起床护肤整理发型,但对我这种边缘人而言,穿的干干净净、刷牙洗脸办得齐整已经是对自己同学和老师最大的敬意了——洗面奶?护肤霜?谁懂了,用肥皂差不多了。
在他们还在争论洗手台的使用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门了。
我所居住的寝室,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有一个食堂,而且非常幸运的是,这家食堂提供早饭。
但是嘛……
“为什么本地的早饭都做不好啊,和在外面吃的相比起来简直完全不一样啊。”
无论吃多少次都会忍不住吐槽的程度——拌面的面姑且还算正经,但是加的料子真的实在是太抠门了,最大的问题还是加入的拌酱,香味和性状都完全不像话,每次不是过于顺滑地变成汤面就是过于干燥的变成干脆面。
“忍耐……”
我努力地用筷子挑动着碗里的东西,但是……
你知道最糟糕的早饭是什么吗?
是等了十分钟的馄饨发现师傅没加虾皮或者里面的冰渣子内馅没煮熟?还是发现吃的锅贴的皮已变得和塑料一样柔韧?
那都只是嘴上不舒服罢了,最后咽下肚子也都姑且是优质碳水,凑合的了——而且还有稳定的早饭供应,不该感恩了吗?
最糟糕的是……
“哇啊!对不起啦!”
身边路过的一个人,或者说不是路过,走到我身边给我的脚狠狠地踩了一下。
“……”
“虽然是我踩得啦,但是你吃饭把脚露在外面,是不是也有些有损功德呢?”
“你让我把这个还不如高中课桌间距大的位置当成吃饭的好地方,还不如跟我说以后每天都是你喊我起床。”
“欸?”身边的身影笑了笑,在我对面抽出一个凳子,非常勉强地坐了进去,侧身对着我,“你看,这不是轻轻松松?都是你不减肥咯。”
“你的腿在抖哦,别撑着了喂。”
“没有哦。”
她挥了挥头发,露出微笑,“我好得很啊,坐的稳稳当当呢。”
“一点不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彼此彼此。”她努力地在桌上支撑起自己的下巴,摆出一副好像很有城府的姿势,“你不也是吗?初中高中都是边缘人,现在也是。”
“我觉得蛇女没资格说我哦。”
“砰!”
膝盖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痛感,是她暗暗地踹了我一脚,但由于穿的是露趾高跟,她也没法很发力。
“你的处理方式也丝毫不变呢。”
“倒是你,跟我拌嘴这么有趣么?”
“那是谁每次都和我考同一个学校呢?”
“高中那基本上是初中直升,算什么同一个?”
“那大学呢?你一个女生,来我们这和尚庙专业干什么了?”
“因为家里人说这个专业赚钱呗。”她耸耸肩,只有在谈到这种十分物质的话题的时候,她比谁都要直白。
虽然我们当了六七年同学,但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水火不容的很。
明明也都不是班上的顶尖学生,我们大部分时候也就是在班级前十和年级地前三十边缘徘徊,每次也就只是在同一个考场里前后桌,照说算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关系该好点了吧?
而且她爹妈和我爹妈似乎还是老乡关系,都是来这座城市安家打拼的人,照理,我们的关系真不该这么离谱才是。
但……
每次这家伙都喜欢找我拌嘴,我考的不如她的时候来指出我的错误点然后哈哈大笑,考的不如我的时候……
哈,那自然是报仇啊!
“你真不掩饰啊,就像我指出你的错题原因的时候你骂我一样直白。”
“嘁……”
“女士撇嘴会被人讨厌的哦。”
“你把我当女生了?”
“不然呢?”
“欸?”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出了点差错,原本满脸随性的她露出了些许犹豫。
“雌性蟒蛇。”我笑笑,喝完了半冷不热的豆浆。
“你啊!”
想起我们初中时候在早餐店遇到就开始互损的日子,虽然十分怀念,但那种日子确实相当的……
“让我不爽啊。”站起身,端着碗,嘟囔着。
“啊,一想到等会还要在教室里遇到你,我才会更不爽吧?”
“那你可以不去嘛。”
“怎么,你帮我签到呢?”
“怎么可能,我会努力地向老师揭发你的。”
“嘁……”
“又撇嘴。”说着,我们却走到了还碗的位置,“那我的不爽就是你的乘以二咯。”
“这也要和我比么?”大约是找到了新的挖苦点,她笑了笑,“不会是最近生活没啥成就,只能靠这个跟我掰手腕了吧?”
“我承认被你抢了书记职位很不爽。”
“那又有啥了,我们的组织委员先生?”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班上开会,劳驾你帮忙‘组织’啦~”
前几天选班委,很遗憾,我继和她一个班后又被她抢了自己想担任的班委。
但实际上,这家伙完全不喜欢做事来着……
想起她当时笑着看向我的眼神,我心里就大概明白了——这货就是为了和我较劲罢了。
“那也劳烦书记小姐准时去收听汇报哦,不然开会内容出错了可就不是我的责任了哦。”我和她推开食堂的塑料帘门,走进这没有树只有阳光普照的上学路——是的,我们的寝室食堂和教学楼也就接近一公里远罢了,路上除了没什么树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商店补给点,可以说是十分的完美。
“啊,每天都要走这段路。”她罕见地吐槽起除了我的东西来,“好烦。”
“这次我同感。”我也叹口气,“尤其是昨晚被提前断电和饱受室友打呼噜,糟透了。”
“差不多,我那边有个姐们昨晚失恋了,哭了一宿。”
“我隔壁的哥们跟对象打电话,闹到一点钟。”
“……”
“……”
两个人没继续说话。
而是沉默着走向了教学楼。
至于为什么一起走,因为这家伙长得不高,所以一路躲在我的影子里想少晒点太阳。
“我可以找你报销防晒霜不?”
“你用那玩意?”
“不用,只是觉得用你的钱买什么都会很开心。”
“小白脸。”
“说得像你真给一样。”
“那是当然,当然不给。”
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我们走进了教室。
但是到了教室里,我们就没有必要挨着了——教室里她可不需要我给她挡阳光。
我们各自挑了比较远的位置,拿出手机,等候上课的开始——当然,上课后也不一定会放下手机就是了。
“开学一个月,如何了?”——老妈
“糟透了,寝室真不太行。”——如此回复。
“那,小委蛇(她的小名,真不知道家里怎么想的)怎么样了?”——老妈居然会关心那家伙啊。
“抢了你儿子的书记职位,除此之外,她也被寝室打扰的够呛。”简短的回复,毕竟说再多的话又会被问个不停。
“这样啊……”对面的正在输入断了几分钟,紧接着,聊天框里出现了些许东西,那是户口本的复印件和有关的文件。
“老妈做什么了?”
“啊,这个啊,委蛇那丫头前几天就跟她爹妈提了。”
“那关户口本啥事?要在学校里买房子?”
“NO。”老妈发了一个我们学校的吉祥物表情包,“是让你们一起住寝室啦!”
“嗯?”
“你看,最近包括你们的很多学校不是推出了夫妻宿舍吗?”
“欸?”
“正好,那丫头蛮靠得住的,你俩就为了更美好的大学寝室生活,凑合着结个婚呗?”
“哈?!”
终于控制不住这种逻辑的清奇,我吼出了声。
“什么啊!”
正巧,远处的她也刚好发出了这种喊叫。
“喂,莫非……”
我和她的视线对上了几秒钟。
“我俩的爹妈都是认真的?!”
闹剧,开幕!
未完待续……